《长虫兄妹·赫哲族》神话故事

长虫兄妹　赫哲族

从前，有一家老两口子，没儿没女，孤孤单单地过日子。老两口子多盼望眼前有个孩子呀！一天，老太太舀了一碗金晃晃的苞米，走到门外，嘴里“罗罗罗，罗罗罗”喊着。不大一会儿工夫，山上的野猪来了一大帮，抢着吃。老两口顺手抓了一只中不溜的，抬到一棵参天的神树下。老太太说：“请神保佑，赐给咱们个孩子吧！”

这天晚上，老两口梦见一个白胡子老头儿，手拄龙头拐杖向他们走来，到了跟前，老头儿说：“吃了野猪肉，就会有孩子。”老两口醒后，一说，梦见的一模一样。

说也真怪，过不多日子，老太太真的怀孕了。可是到足月的日子，却生了两条长虫。

老头儿看了挺生气，没好气地说：“看你生了个什么玩意，还给他们喂奶呢。快扔出去吧！”老太太怎么也舍不得扔掉自己的孩子，可又怕狠心的老头儿真把两个孩子害死。她就用席子把两个长虫孩子包起来，抱到大草甸子边儿的树林子里，找了一个结实的树杈挂了起来。就这样，老太太躲着老头儿，偷偷地给孩子喂奶。

有一天，老太太又去喂奶，突然发现长虫孩子不见了。老太太挺纳闷儿，围着树林子转圈儿找，发现有一条人踩出来的毛毛道。老太太顺着这条毛毛道往前走。走着走着，看见桦树林子边的小河套旁，有一间挺阔的房子，门外站着一个姑娘，看见老太太来了，姑娘道：

白本出，白本出，

阿哥阿哥，咱娘来了。

白本出，白本出，

什么样的门让她进？

什么样的屋让她住？

什么样的饭菜给她吃？

什么样的褥子给她铺？

阿哥闻声出来，唱道：

白本出，白本出，

阿妹阿妹，咱娘来了。

白本出，白本出，

金子的大门让她进，

最好的房子让她住，

最香的饭菜让她吃，

最暖和的狍皮褥子让她铺……

于是，这兄妹二人把养育自己的生身母亲，请进屋里，给她又做饭，又烧水，又点烟。不大一会工夫，摆了满登登一桌子，鲤鱼一盘，七里浮子一盘，还有山鸡、狍子、鹿肉、野猪肉。

母亲看看一双儿女，心里头真甜。饭也吃饱了，水也喝足了，抽完了烟，她要回家了。

姑娘又唱：

白本出，白本出，

阿哥阿哥，娘要回家了，

什么东西让她带回去？

白本出，白本出，

养育咱的娘要回家了，

什么礼物送她回家去？

阿哥唱：

白本出，白本出，

阿妹阿妹，娘要回家了，

把最好的吃食给她带回去。

白本出，白本出，

养育咱的娘要回家了，

把最好的桦皮箱子送她回家去。

兄妹俩把桦皮箱子给母亲背好，告诉她在路上不要把箱子打开。

老太太背着箱子回到家，一进门看见老头儿正蹲在灶火坑边儿，烧鱼皮靰鞡吃呢！老头儿回头见老太婆回来了，赶紧把半只糊巴靰鞡藏进了柴火堆。他见老太婆背回来个花纹挺漂亮的桦皮箱子，上前打开一看，里面吃的穿的应有尽有。一老头儿一个劲地追问，是怎么回事。老太太向他讲了自己见到儿女的经过。老头儿听了不大相信，说：“好吧，明天我也去看看。”

第二天，老头儿顺着毛毛道，来到小河旁，也找到了那座漂亮的小房子。姑娘站在门外，见坏心眼的父亲来了，姑娘唱：

白本出，白本出，

阿哥阿哥，坏心眼的爹来了。

白本出，白本出，

什么样的门让他进？

什么样的屋让他住？

什么样的烟叶让他抽？……

阿哥在屋里唱：

白本出，白本出，

阿妹阿妹，坏心眼的爹来了。

白本出，白本出，

土门让他进，土炕让他住，

馊菜糊巴饭让他吃，

猫尿的烟叶让他抽。

老头儿吃完了饭，喝完了水，又抽完了烟，动身要回家了。姑娘又唱：

白本出，白本出，

阿哥阿哥，坏心眼的爹要回家了，

什么东西让他带回去？

白本出，白本出，

坏心眼的爹要回家了，

什么礼物送他回家去？

阿哥唱：

白本出，白本出，

阿妹阿妹，坏心眼的爹要回家了，

随便给他拿点啥吧。

白本出，白本出，

坏心眼的爹要回家了，

把破桦皮箱子送他回家去。

就这样，兄妹俩把坏心眼的父亲打发走了。告诉他在半道上千万别把箱子打开。

老头儿走到半道，忍不住了，就在一棵大树底下放下箱子，慌忙地打开了箱子。哎呀，里面爬出好多长虫来。长虫把老头儿缠住了，不大一会工夫，老头只剩下了一堆白骨头。

隔了好几天，老太太不见老头儿回来，顺着那条毛毛小道往前找，走到半道，发现在一棵大树根子底下，有一只桦皮箱子，箱子旁边有一堆人骨头。老太太一看，心里明白了，知道这是老头儿没听姑娘和儿子的话，自己害了自己。老太太把骨头收到一块，捡些干柴树枝子点着火烧起来。正巧这时，刮起一阵风，把烧化的老头儿碎骨头渣，刮得到处都是。据说，现在的呼鲁莫特、嘎鲁莫特，银嘎格特，就是坏心眼的老头儿骨头渣变的。后来，兄妹二人，把母亲接到家中，一起过上了好日子。

【出处】中华民族故事大系编委会编：《中华民族故事大系》（第十六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5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