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鸟传火·高山族·布农人》神话故事

神鸟传火　高山族·布农人

阿里山上有一种鸟，叫起来“鸠鸠鸠，吉咯吉咯，吉咯吉咯，鸠鸠鸠”，那声音又清脆又悦耳。这种鸟，我们布农人叫它“嘿必士”。这是一种吉祥的鸟，人们每当听到这鸟的叫声，就会喜得手舞足蹈，跟着它唱歌。

我们布农人都很喜欢“嘿必士”，从老祖宗开始就是这样，对它十分尊重和喜爱。这里面有个故事，说来年代已经很古远了。

那时候，台湾的阿里山上不像现在这样一派好风光，而是一片汪洋大水。我们布农人的祖先被困在山上，生活在原始大森林里，以树叶兽皮做衣，以树穴石洞为房，人们都留着很长很长的头发，或披在肩后，或盘在头顶上，以捕猎为生，打到什么吃什么，连血带肉地生吃，过着动物一样的生活。

传说，有一天，几个布农人围捕一只山鹿。他们追到阿里山顶上，眼看就要抓到手了，不料那机灵的山鹿身子一晃，蹶蹶蹄子便冲出了人圈，窜进林子里再也找不到了。他们丧气地走出森林，人累了，肚子也饿了，便躺在一块平地上歇息。忽然，一个人“啊”的一声跳了起来，指着天边喊道：“看哪！那是什么东西？”

几个人随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那蓝天的远处，有一个亮光光的小点点在浮动，飘飘忽忽地飞过来。他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见它金光四射，十分神奇。又很好看，便“噢——噢——”地盯着它欢呼起来。

那光点飘过来了，从天的那边悠悠地飞呀飘的，越飞越近。几个人也渐渐地看清楚了：啊，原来是一只鸟！

这是一只非常非常美丽的小鸟，它的一对翅膀像闪光的黑缎子，它的一双脚儿像透明的红珊瑚，它的嘴里衔着一颗圆圆的东西，通红通红的，还会发光，发射出来的金红金红的光芒，把它旁边的白云映得像一朵朵红牡丹，好看极了。

这只神奇的小鸟飞呀，飞呀，飞到了阿里山上，在森林的上空盘旋着。一圈两圈，转到第三圈时，它向那些欢呼着的布农人扇了扇翅膀。便俯冲到他们的面前，把口中那颗红灿灿的东西吐了出来，四周立刻一片红光闪闪。

“噢——噢——”几个布农人喜得狂呼乱叫，都争着扑上前去抢那东西。不料，一个个的手刚碰到它，就“啊”的一声连忙缩了回来，再也不敢去动它一下。为什么？原来这红灿灿的东西会烫手，谁抓住它，就会被它烧得火辣辣地发痛。

“这是什么玩意儿？还会咬人哩！”一个老人觉得奇怪，他不服气，又扑上去将它捧起，手上的老茧皮立刻被烧煳了。他痛得连忙将它摔开，那红灿灿的东西便滚进了草丛里，一下子把那些枯枝败叶烧着了，烧起了一堆熊熊的火焰，使阴沉沉的森林转眼间变得明亮温暖起来。到这时，几个布农人才明白：这美丽的神奇小鸟给他们送来了火种。乐得他们围着火种燃起的篝火，“嗨噢嗨噢，哟哟”地哼着，手拉手地摇摆着身子跳起舞来。为了不让火种熄灭，他们把它埋在枯枝黄叶里，这里一堆，那里一堆，把火种埋放在他们生活的每一个地方。

从此，布农人有火了！他们用火烤熟猎取来的野猪、山羊，不再去吃那腥臭的兽肉了。他们举着火把去打猎捕鱼，去照明山洞和道路，并用火把去赶走寒冷。

布农人的生活变了，他们感谢那衔来火种的小鸟，给它取名“嘿必士”，从不去捕杀和伤害它，以至到了今天。阿里山上有许多许多的“嘿必士”鸟。

【出处】陶阳、钟秀编：《中国神话》（下册），商务印书馆2008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