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水的故事·鄂伦春族》神话故事
大水的故事 鄂伦春族
从前,有个寡妇的儿子,九岁就会打猎,不但懂得了捕猎各种野兽的方法,而且熟知各种野兽的习性。
十七岁那年,有一天他问母亲:“我有没有父亲?”
“傻小子,你当然有父亲啦!”母亲伤心地说,“你父亲在你没出生的时候就死了,算起来整整十七个年头了。”
他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加上看到母亲一年年衰老,便又问道:“妈呀,你啥时候给儿娶媳妇呀?娶了儿媳,你就能享点福,不必再劳累了。”
母亲说:“过几年等你长大再说吧!”
儿子心疼母亲,执意要马上结婚。母亲无奈,就按照儿子的意愿给订了一门亲。可是,刚娶过儿媳妇还不到两年,母亲就不幸去世了。儿子难过得整天哭,直哭到家里积存的野味都吃光了,才无精打采地又出去打猎。
他在猎场上寻找兽踪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位老太太,坐在树林里直哭。他就上前去问:“老奶奶,您为什么哭啊?”老太太说:“我家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无法过活,所以伤心。”他很可怜这位老太太,便说:“没关系,您做我的老人好啦。我妈妈刚刚去世,我正犯愁没有孝敬的老人呢!”老太太开头儿还不太相信,后来见他一片真诚,也就点头同意了。
他把老太太背到家里。妻子问他为什么背了个老太婆回来,他说:“咱们没有了老人,现在又有了,这不是很好吗?”妻子听了无话可说。
老太太因为过于老了,连屎尿都需要人服侍。妻子不耐烦,就埋怨他。他说:“你不要唠叨,脏衣服我来洗涮好了!”
有一天,老太太对他说:“孩子,你把两匹马卖掉吧!”他一听好生奇怪,问道:“奶奶,为什么要卖掉马呢?”老太太说:“你不要问,卖掉就是了!也不要人家的钱,只要纸,什么纸都行!”
小伙诚心孝顺老人,他就牵着马去卖。人家问他:“你这马要多少钱?”他说:“我不要钱,只要给我纸就行!”那个人就给了他二十多捆各色各样的破纸。他高兴地搬回家来,妻子看了非常生气,怪他缺心眼,把好马换成了废纸。
第二天天明,他出屋一看,哎呀,纸连一点影子都没有了,他很不高兴。可老奶奶却又把他叫去说:“孩子,你还有什么可卖的?”他说没有了。老太太说:“你不是还有一条猎狗吗?把它也卖了吧!”他心中咯噔一下,这猎狗是他狩猎中最好的帮手啊!可是他为了不违背老人的吩咐,把狗也拉出去卖了,又换回好多纸。但是他很奇怪,为什么纸老是丢呢?
这一天早晨他起得很早,想看看纸到底丢到哪儿去了。当发现老奶奶不在铺位上时,他奇怪极了,老太太上哪去了呢?他赶紧穿好衣服到外面去找,找来找去,看见老太太正坐在江边,观赏着江面上那只她自己用纸做的大船。
老太太看见他来了,就笑眯眯地说:“孩子,你虽然相貌平常,但有高尚的品行,世界上只有你这样的好人才配活下去。你快上船吧,马上要发大水了。切记,见了白兔可救,见了女人千万别救!”说完,老太太就不见了。
果然,雷声骤起,暴雨大作,不一会儿,汹涌的大水就排山倒海般地压了下来,纸船被冲下去老远老远。
他坐在大船的舵旁,望着天空和大水。过了不久,天开云散,又风平浪静了。
他在船上整整待了一天,忽然望见水面上漂过来一个人。近了一看,呼救的原来是他的妻子。这时,夫妻之情很难割舍,他忘掉了老太太“不要救女人”的嘱咐,一伸手,就把妻子拉上船来。可是他妻子上船后,却不是水中奄奄一息时的那副可怜相了,而是把眼珠一瞪,牙一咬,凶神恶煞地说:“你这坏蛋,临危时,你怎么就不想着我?”不由分说,使劲一推,差点把他推进水里。可是恶有恶报,她万没有想到,她在推他的时候,她自己反被船摇晃得掉进水里淹死了。
船漂呀漂,他又在水上待了一宿。
天亮时,忽然看见一只白兔,只露着脑袋和两个长耳朵浮在水面上,这时他马上想起了老奶奶的嘱咐,于是便把船摆过去,把白兔救上船来。
过了几天,水退了。他上岸搭了个“仙人柱”,住了下来,奇怪的是,他每天出猎回来时,就见饭菜都已齐备,而且做得花样新鲜,味道可口。……他不知这是谁为他造的福分。
后来有一天,他假装去出猎,提早返回来,悄悄从门缝偷看。只见有一位漂亮的少女在给他做饭。过了一会儿,那姑娘拎着桦皮桶汲水去了,他就趁此机会溜进屋里,一看,原来是白兔不见了,留下一张兔皮在铺位上。这时他才明白这姑娘原来是白兔变的,就赶紧把兔皮藏起。那姑娘回来不见了兔皮就哭了起来,他给姑娘擦去了眼泪,向她求婚。姑娘羞怯怯地答应了。他们生儿育女,留下了鄂伦春人,一直延续至今。
【出处】中华民族故事大系编委会编:《中华民族故事大系》(第十五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5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