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5月17日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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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其人其词

李煜其人其词错 位李煜成为南唐国主,是一种不可抗拒的宿命。一个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而他们的出身在某种程度上都成了某种桎梏与藩篱。李煜是南唐帝国的六皇子,上天给了他世人艳羡的一切,权力、地位、富贵、功名,那是别人穷尽一生也无法得到的。而这一切,对于他来说,皆是藩篱。他有着追求自由的心性。名和利于他而言,是缰和锁,是以失去本真为代价的。他有自己的精神家园、理想...

李煜其人其词


错 位


李煜成为南唐国主,是一种不可抗拒的宿命。


一个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而他们的出身在某种程度上都成了某种桎梏与藩篱。李煜是南唐帝国的六皇子,上天给了他世人艳羡的一切,权力、地位、富贵、功名,那是别人穷尽一生也无法得到的。


而这一切,对于他来说,皆是藩篱。他有着追求自由的心性。名和利于他而言,是缰和锁,是以失去本真为代价的。他有自己的精神家园、理想生活,只有在那里,他们才感觉自己是自己的主人,是自己的王。可他最终在现实的规则下就范,做着自己不愿做的事,扮演着自己不愿扮演的角色。一次次违背自己内心真正的索求,一次次奔向茫然未知的天地。


他的生活总是在别处。人渴望的,往往是自己得不到的。正因为得不到,它才显得异常的美,异常的有诗意。他做着一个个关于幸福的梦,而当一个个选择来临时,他却因为恐惧,因为世俗,因为某些不得已的缘由,不敢遵从内心的选择,不敢抗争到底,最终丢掉了自己的初心,任它在世俗的浸染下蒙尘,流血,千疮百孔。


错位的人生。


李煜自幼“生于深宫之侧,长于妇人之手”,天生一副奇表,天资聪颖、敏慧,懂音律,善书画,工诗词,好读书,有浓浓的艺术文人气质。他适合做一个诗酒寄情的文人雅士,悠游山水的隐者逸士。他向往做一个樵者,一个渔父,“一棹春风一叶舟,一纶茧缕一轻钩。花满渚,酒盈瓯,万顷波中得自由”。他期待着“被父兄之荫育,乐日月之优游”,和有情人做快乐事。他不想争那个皇位,避之唯恐不及,当长兄和三叔为皇位争得不可开交时,他躲在自己忧愁柔美的世界里,顾影自怜,像一朵清莲般出尘。


奈何造化弄人,天意难违。那个最想当皇帝的哥哥还没有来得及享受几天当太子的滋味,便在19岁英年早逝。最不想当皇帝的自己还没有来得及作准备,却不得不茫然地坐上皇位。命运将他置身于风口浪尖,他做了他不想做的人。从迈出这一步开始,他已经无法回头。


在那个铁血乱世,善于权谋机变的政客,有着嗜血野心的投机者才能如鱼得水。而他偏偏没有一点政治家的样子,也不愿向着一个帝王应有的标本去修行。坐在高高的皇位上,他一方面沉醉于权势带来的优越感,醉生梦死,恣肆挥霍着青春和快乐,一方面却在酒阑人散的时候体会着深深的孤独和荒谬。一方面沉醉在激情中,任性疯狂沉沦,一方面又在经声佛火中寻求一点清凉出尘的超脱。


独独没有想到他该如何经营好他的国家与子民。他尊崇着儒的仁善,却丧失了原则,反而错杀忠臣。他面临着赵宋的咄咄逼人,从没有直起腰来,一味地委曲求全,天真地以为自己的退让和示弱一定会换来别人的成全和宽容。他深知佛的空性,诸行无常,诸法无我,却执着在色的世界里,翻腾不息。甚至将佛作为一种世俗的力量,妄想以它来退赵宋的虎狼大军。


赵宋的大军临境时,他才恍然失色,大叫“几曾识干戈”;国破家亡时,他没有哭他的国,他的宗庙和社稷,却“垂泪对宫娥”;幽囚在别人的眼皮底下,他不知收敛,却悲哀地唱着“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他是如此真诚,如此率性,如此不知道伪装自己。


一个拥有赤子之心的人,偏偏要植根于功利世俗的土壤中。一个深具文人气质理想色彩的人,却偏偏要坐在以泯灭人伦常情为前提的龙椅上,这种无奈与错位,到底是上天的惩罚还是命运的轮回?


真 诚


李煜有一颗赤子之心,他怀抱着真诚,行走在冷暖人间,欲望丛林。


王国维说李煜:“尼采谓一切文字,余爱以血书者,后主之词,真所谓以血书者也。”说的便是他的真诚。


他是一个坐在皇位之上却时时侧身张望的旁观者。


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因而对世事人情不甚了解,他没有政治家的权谋机变,不懂人世的机诈、凶险,因而作为人君他是不够格、无所作为的。也正因此,他才沦为阶下囚。但同样是因为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成就了他作为词人之长。因为生于深宫,长于妇人,他没有浸染世俗,不计较功利得失,用一颗纯正的心面对宇宙、社会、人生,并能摆脱世俗束缚,没有半点虚饰。


他对爱是真诚的。


与大周后婚后情感极度绸缪时,他爱她的美,“向人微露丁香颗,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爱她的韵,“绣床斜凭娇无那”;爱她的娇,“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夫妻间的极隐秘的情思被他不遮不掩地袒露人前,虽艳却不淫,虽放却不荡。反倒是那点真诚让人解颐。当大周后因病去世时,他作了数千言的诔词,他悔恨着,痛苦着,“爱而不见,我心悔如”的伤痛,让他几欲赴死。她不在,他的世界就不在。她是阴间无主的魂,他却是阳间孤独的人,他称自己是“鳏夫煜”。这份感情,早已超越为人君者与妃子的关系,是一份高山流水的得遇知音的珍贵与欣喜。


他对小周后的疯狂激情也是真诚的。当情感来临时,他不顾一切燃烧自己,一阵疯、一阵傻,一阵席卷一切的狂滔。像殉春光而去的蝴蝶,像扑火的飞蛾,流言蜚语,现实人伦,曾经的深情,懒管它。只顺着内心指引的方向,一如既往地走下去。他写他们偷情的恣放与沉溺,“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他写他意醉神迷的勾引,“眼光暗相钩,秋波横欲流”,极其挑逗。他写他的钟情与迷恋,惆怅与欲念,“脸慢笑盈盈,相看无限情”。哪怕前面是悬崖、是火海,他无怨无悔,“知我意,感君怜,此情须问天”。水来,我在水中等你。火来,我在火中等你,只为和你续写一个传奇。


他的欢乐是真欢乐,酣畅淋漓。哪怕它“红日已高三丈透”,他依旧要“金炉次第添香兽”,看“佳人舞点金钗溜”,听“别殿遥闻箫鼓奏”,没有节制,没有收敛,像一个任性的孩子,享受着随心所欲的感觉。听完歌,看完舞,还不够,他还要“醉拍阑干情味切”,手之舞之足之蹈之。酒阑人散后,他依旧沉醉在迷梦当中,如果这是梦,我愿长醉不愿醒,他说“归时休放烛光红,待踏马蹄清夜月”,要做就做到极致,也不枉了这一个“真”。


他的痛苦是真痛苦。国破之时,他很无辜,惊叹“几曾识干戈”。他很自恋,叹惜着自己“沈腰潘鬓消磨”。他很难过,难过的是“教坊犹奏别离声,垂泪对宫娥”。江山社稷对他来说,是抽象的,此时此刻,他心里眼里只有这些个平日里给他无尽欢乐的活生生的宫女。


叫人说什么好呢?这样一个多情的君主。国破之后,他一遍遍唱着自己的故国之思,人生之悲,无常之痛。一首首词作,是以血书之,以泪写之,俨有基督担荷全人类之痛。他“起坐不能平”,他“无言独上西楼”,他泪流满面,“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他“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最终以一曲“小楼昨夜又东风”触怒了赵宋,沉默于地底,却响彻了几千年的时空。


色 空


佛教认为,色是指由一切物质构成的有情世界,空是指万般有情世界的无定性、无自性。世间万物皆非实有,一切事物的本质是虚空的,暂时的。大千世界,看似有形有色,有体有相,其本质只是一个“空”。只是“空”看不见,也摸不着,必须假借外物,假借“色”方能呈现。所以,《心经》云:“空不异色,色不异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知道空即是色,就可以彻悟于空而仍能自娱。知道色即是空,就可以纵情于色而仍能自拔。


李煜有着深深的佛缘和慧根,他本来就是佛门弟子。纵情于色,历经荣辱,在生命结束的那一刻,自我超拔。


他清醒地纵情于“色”,也清醒地知道一切皆“空”。


他纵情于感官的享受与沉溺中,只是比起西蜀那一帮君臣来,他的纵享不只是欲望的狂欢,江南的“水”赋于他天生的温婉与柔媚,还有烟水迷离的忧愁笼罩其间。所以,哪怕他在纵情享受着,我们会在叹息时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就像是纵容一个孩子。无法咬牙切齿,无法痛心疾首。


他纵情于宫廷的享乐,他喜欢被“晓妆初了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的宫娥们花团锦簇般地围绕着,因为这让他忘了国事与干戈。他喜欢在天黑时也不归家,让狂欢永不落幕,“归时休放烛光红,待踏马蹄清夜月”。他喜欢懒懒地任性地和心爱的人腻在一起,哪怕“红日已高三丈透”,他还是要享受精细富丽优雅的生活,享受“金炉次第添香兽”飘然出尘的忘我。


他纵情于儿女情长当中。他与他的大周后,共研音律,共舞《霓裳》,直追当初的杨贵妃与唐明皇。这个不知道收敛与节制的君王,在红尘中翻滚着他的情欲与欲望。可一切因为他“执子之手”“俯仰同心”的爱的誓言,被世人原谅。他与他的小周后,偷情、私会,像所有处于热恋中的人一样,不疯魔不成活。“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虽不至于“生而可以死,死而可以生”,却也是好事多磨。彼此站在对方的面前,却不能名正言顺地牵手。三年的等待,磨煞了愁肠。


她精心炮制的“帐中香”“天水碧”,是为了搏君王一顾,其私心私情何异于周幽王倾尽心力只为搏美人一笑。


所有的“色”,皆为虚妄,也终将成为虚妄。


他的国破了,家亡了,只短短的十几年的光阴。“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间”,从天上跌落于人间,不,是地狱,他要遍尝人间屈辱和生不如死的绝望。


他的爱人,大周后没能逃开“情深不寿”的魔咒,只陪了他短短十年的时光,早早离世。小周后陪他经历了人世间最大的耻辱,恨不当日死,留作今日羞。“执子之手”时如此情切,“与子偕老”却如此虚妄。


在越来越深的孤独与绝望中,他回忆着故国,借助于诗与酒,一次次地穿过了“色”的表相,看到了“空”的本相,看到了无常。


他总是用梦来表达他的空幻感。“一切有为法,如梦如幻,如泡影”。他知道,“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一切热烈与繁华,都只是梦幻一场,都消散在无形中,变成空空。恍然间“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人,谁不是寄居在这个世间,不知道哪天会离去,不知道哪天会失去,只能在拥有的时候,用尽力气,紧握在手中。他在梦里回到他的江南,“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梦醒后,耳边只有潺潺雨、飒飒风,还有无边无际、无始无终的空幻与孤独。


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啊。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一切美好都再也回不去,一切“色”相背后都紧随着“空”。一切“法”的本质皆是无常。“想得玉楼瑶殿影,空照秦淮”,是无常。“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是无常。“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是无常。


永恒的宇宙,映照着人世的无常,人的渺小与卑微。春花秋月无休无止,小楼东风吹了又吹,雕栏玉砌风雨长存,一江春水永远向东流着。可是,往事已经面目全非,故国已经不堪回首,朱颜已在暗中消歇,人生之长恨永远以你难测的诡异变幻着形态。


这个不圆满的人生,这个不堪的婆娑大千世界。


孤 独


人类思想史和艺术史上那些伟大的灵魂,都有着深不可测的孤独。


他们的孤独是由于他们的敏感丰富。敏感让他们的心灵无限开敞,丰富让他们的灵魂无比躁动。他们总是走在世人的前列,跑在光阴的前头,甚至远远地将他所处的时代抛在身后。他们走得太远,以至于同时代的人无人能够回应,无人能够参与。茫然四顾,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他们的灵魂只能沉睡着,等待几百年、几千年甚至几万年以后,被唤醒,被检阅,被参与。


他们的孤独是由于他们都面临着人生的困境。特殊的遭际,让他们直面人生的生与死,荣与辱,悲与欢,爱与恨,让他们直面人性的种种纯粹与深刻,丑陋与鄙俗,精致与脆弱。他们目睹了太多,感受了太多,凭自己一己之力,无力消解也无法承受。他们在内心的泥沼中挣扎着,摸索着。一方面品味着孤独,一方面像希腊神话中永远也无法把石头推上山去的西绪弗斯,在宿命中轮回着。


李煜的孤独,不是没人陪伴。


他是皇子,是九五之尊者的儿子,身边自然不会缺人。年少时,有宫娥,有老师,有兄弟,在他的生命中扮演着各自不同的角色。年长了,有精于算计之人,有别有用心之徒,有阿谀逢迎之属,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会吸引着他们的视线。然后,他有了自己的爱人,有大周后和小周后,还有为求君王一顾各逞其妍的嫔妃与宫娥。他有了自己的国家,有了自己的子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的生命里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可是,他仍然孤独。


他的孤独源于他生逢乱世,在那个靠铁血与强权、阴谋与手段、野心与欲望争得一席之地的末世,他却偏偏生了一颗七巧玲珑、敏感多愁的赤子之心。那样的土壤供养不了他的清绝与格格不入。在父皇和皇兄忙于征逐的日子里,他却像一个闲人一样,手足无措。他感觉自己像个异类,一阵阵忧愁和孤独向他袭来。他知道自己适合过一种什么生活,他知道在什么样的天地里,他能获得快乐。可他没有足够的勇气,对抗他的宿命,只能在孤独中苟且着。


在成为南唐的国君后,他游离在一个人君的角色之外,一边享受,一边泪流。一边在感官世界里醉生梦死,一边在佛法的清凉界里寻求解脱。徘徊在两个世界里,那些臣子,那些宫女,那些高僧,那些大德,在他的生命里来的来,走的走,闹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可他依然孤独。他在漫长的夜里,听着断续寒砧断续风。他在别人的秋千影里,一片芳心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


失去了他人,他惶惑不安。拥有了那么多人,却没有谁真正在自己的生命里参与。


孤独的人都有他们自己的泥沼。


他的孤独,是面对宿命的无助无力。


一枝青莲,却生于污泥之中,是他的宿命,这是命运给他铺设的大背景。一个素心人,却偏要被染指,是他的宿命,他不得不接受那个命运抛给他的皇冠,以及随之而来的屈辱与忏悔。他无计可施,他一心逃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江山家国被颠覆。他知道这是命定的结局,只是在结局到来的那一刻,他还是有些错愕。他选择忍辱偷生,却被命运置于一个更加诡异的境地。


在降宋后,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浪在这个浮世,他像一个流浪者,一次次无言独上西楼,他无话可说了,他只能孤独。他一次次凭栏,看着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他回不去了,他只能孤独。他一遍遍地问着春花秋月,无常之手为何将他捉弄。他一年年地目睹着林花谢了春红,任人生长恨如一江春水向东流。


参不透的无常,躲不掉的命运。在它们面前,自己无助得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伸出手来,抓到的却只是空空。那指引着他走出困境与宿命的微光,始终没有点亮。一个人,置身于命运的悬崖上,声嘶力竭地呐喊,无人回应,天与地都一样沉默。


其 词


李煜一生只留下四十多首词,从数量上看,并不多。


从内容上看,他的词以降宋为界,分为前后两个时期。前期的题材主要写闲适——一种理想的生活状态,闲情——泛化的莫名的忧伤与哀愁,艳情——与大小周后之间的情事,宫廷——南唐宫廷生活的奢华浮艳;后期的主要题材即亡国之悔与痛,但他已经超越个人生死,而俨有基督担荷人类痛苦之觉悟。


从主题上看,前半生醉生梦死。当然这个醉和梦,不只是指他词中所写的艳情、浮华、奢靡,也指他在闲情词中流露出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如梦如醉的边缘化人生状态。后半生亡国之痛,有巨大的赎罪感和无常感,以《破阵子》为界,词风大变。前期的词,时态是现在时。他认真地投入并享受生活,除了皇帝没有做好以外;后期的词,时态是过去时。身在北方,心却一直在回忆中。前后两个时期的决然不同和天上人间的戏剧化命运,让他体验了常人难以体验到的一切,对他的国家而言,他是失败者。但作为一个词人,他是极其成功的。


李煜是真正的“词中之帝”。他对词的继承和发展,使得词这种形式在北宋成为当时的文学主体,成为宋朝的“一代之文学”,而与唐诗抗衡。王国维说“词至李后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遂变伶工之词而为士大夫之词”,他以一种扭转乾坤的力量使词从原来贬夫走卒、歌儿舞女的歌声变成士大夫的抒怀工具。


他扩大了词的表现领域。在李煜之前,词以艳情为主,很少寄寓抱负,以《花间集》为代表的传统风格是正宗。李煜的词情真语挚,降宋前的艳情、宫廷词如此,降宋后更是直抒胸臆,使词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一种可以抒怀言志的新诗体。而这一点,到苏东坡和辛弃疾手中被发扬光大。


他提升了词的表达境界。南唐亡国后,李煜被俘入宋,“日夕以泪洗面”,李煜直悟人生苦难无常之悲哀,真正用血泪写出了国破家亡的凄凉和悔恨;并把自身所经历的惨痛遭遇泛化,提升至宇宙人生悲剧性的高度予以体验与审视,使得其词境远超花间、尊前偎红倚翠的局限。


其词语言自然、精炼而又富有表现力。他善于用白描,比喻,往往通过具体可感的个性形象来反映现实生活中具有一般意义的某种境界。不镂金错彩,而文采动人;不隐约其词,却又情味隽永,形成既清新流丽又婉曲深致的艺术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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